完美都是假象,缺憾才是人生

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: 有些话还未说,就没有机会了;有些人还没去见,就已经离去了;有些事还没去做,已经时过境迁……生而为人,遗憾构成了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,每个人都无法幸免。
最近,张艺谋新电影《一秒钟》热映,讲的是一个父亲跨越黄沙大漠,也要去“见一眼女儿”的故事。这个故事,有关遗憾,也有关爱。
遗憾,是爱的另一个名字
故事背景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。
张九声是一名“劳改犯”。没赶上电影《英雄儿女》的放映场次,他就悄悄从农场溜出来,要跨越整个大漠,去二分场看这部电影。
一场电影而已,犯得着非看不可?因为电影里有死去女儿的镜头,哪怕只有短短一秒钟。 八年前,他被打入反派,发配到农场改造,留下妻子跟8岁的女儿相依为命。
妻子一怒之下改嫁,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,直到女儿发生意外……那时候人们放电影之前,通常会放一段10分钟的《新闻简报》。
小小年纪的女儿跟一群大人争着扛面袋子,这个画面作为先进事迹被拍进新闻简报里。作为父亲的张九声,看见这一幕,十分心酸。
“争什么呢,跟一群大人争什么呢。” 他心疼女儿小小年纪的早熟,更多的是悔恨和遗憾这么多年缺席的父爱。 生命中那些没来及表达的爱,最终变成了命运里的一声叹息,想弥补都无处可寻。


遗憾,原本就是爱的另一个名字。 在生命来来往往的“来不及”和“已逝去”之间,遗憾逐渐变成了心中无数的意难平。
因为难平,所以执拗。这份执拗,让他跨越黄沙,也要坚持要来看女儿,仅仅一秒钟的镜头,循环看了一百遍。
《小确幸》里有一句话这样说: “爱的人,放在心里,像沉淀在玻璃杯底的蜂蜜团,香香的、亮亮的,委屈的时候,舔一口回忆,心里就没那么苦了。”
人生有时很苦,遗憾有时很久,所以人有时要做的就是抓住一点安慰,才能让余生能够稍微安宁。
所谓缺憾,是人生的常态
电影中还有另外一个父亲,他是在张九声寻女期间,遇到的人——范电影。尽管作为电影放映员的范电影,以“从没有出过差错”闻名。
在那个物质与精神贫乏的年代,人们对电影有着疯狂的热情。2小时的电影就是人们精神荒漠里的绿洲,放映员的地位无人能及。
他去吃碗面,别人给他腾出位置,老板多给他加辣子; 他说什么,别人都会听从,并且按他说的办。 人们讨好他、尊敬他、艳羡他,甚至很多人都想成为他。
遇到执拗地去看电影中的女儿的张九声,范电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。德高望重的电影放映员,唯有提到自己的儿子,神情有些落寞。
他的名声再好、地位再高,但他的儿子是个傻子。 年轻的时候,因为忙于工作,儿子不小心把冲洗胶卷的冲洗液喝了,而他又没有及时送儿子到医院,导致儿子精神出现问题。

这件事成为范电影一生的遗憾。 身为放映员,他是完美的存在;作为父亲,他却非常失职。
电影最动人的一幕是,工作从不出现失误的范电影,私自剪下两帧张九声女儿胶片,送给临别的张九声。
这是一个父亲对另一个父亲的理解,一段遗憾对另一段遗憾的共情。
人生,很多时候就是一件只能二选一的游戏,无论选择哪一方,都注定了遗憾。 是选择事业,还是选择爱情?是选择金钱,还是选择健康?是选择故土,还是选择远方?
马薇薇说过一句话:“人生最痛苦的,便是选择。” 无论我们作出哪一个选择,就要背负另一种缺憾带给我们的代价。
人生难以两全,只有经历失去后,人们才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,这种错位,便是遗憾。
后来我们便明白了:哪有什么完美啊,得到的都是侥幸,失去的便是人生。
人生并不完美,仍要继续前行
如果说张九声是阴差阳错之间走上保护片子的道路,那么刘闺女便是一路上偷片子、抢片子的小痞子。
“你非要这个东西干嘛”“做灯罩。” “为什么要拿电影胶卷做灯罩? ”“弟弟借别人的台灯写作业,不小心把灯罩烧掉了。” “那个灯罩是用电影胶卷粘的;别人让弟弟赔,天天吓唬弟弟。 ”
作为姐姐,刘闺女为了保护弟弟免受骚扰,决定去偷电影片子,做一个新的灯罩给人家。
故事讲到这里,你很好奇,别人都是爹爹疼娘娘爱的,刘闺女的父母哪去了?
姐弟俩是孤儿,名字都是派出所随便起的,姐姐叫刘闺女,弟弟叫刘弟弟。
一个是失去女儿的父亲;一个是失去父母的女孩;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一次次“误会”的交锋中,发生了微妙的变化,抵达彼此理解和治愈的情感交接点。
于刘闺女而言,她身上生长出来的狡黠和逞强,无非是为了保护自己跟弟弟不被人伤害而生长出来的刺。
面对外部世界,她有时表现得像一个小兽,只有在被保护的时候,才暴露心中的柔软。
所以,当张九声帮她教训经常欺负弟弟的小孩,答应帮她解决灯罩问题后,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。
有的人生刚刚开始,就遭受情感上的巨大缺失。 相比终日抱怨命运不公、躺地打滚,刘闺女来不及自怜,她有弟弟需要保护,她有一天的生计发愁。
有饭吃就开心,不被别人欺负就开心。她的生命力,在荒凉的大漠里,呈现一抹耀眼的亮色。《奇葩说》中有人问:“心里有很多苦的人,要怎么填满? ”
马东回答说:“心里有很多苦的人,只要一丝丝甜就能填满。” 那些长夜里的拥抱,黑暗里的一杯水,寒冬中的一件衣裳……

仅仅是这些生命中的微小暖光,都会让我们觉得人间值得,才生出更多力气,坚定地走下去。
悦纳缺憾,人生才能完整
光影之内,最让我感动的是,无论遭遇怎样的打击和残缺,都没有影响当时的人们继续生活。

两年之后,张九声被从农场放出来,刘闺女也在关注考试,范电影仍在放电影,他们的生命仍在西北大漠这个地方,顽强地、蓬勃地生长下去,像没有受过伤那样。
生而为人,谁的内心没有洞口,只不过洞口的深浅、位置不一样罢了。面对缺憾,我们该用怎样一种姿态呢?是匍匐不前,还是把它当做一种人生的修行。
知乎上有一个问题:你愿意做一个完美的人,还是一个完整的人? 大多数人的选择是:完整的人。
我们应该明白的一个道理,没有完美的人生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口。 终其一生,我们都是在不完美的人生里,修炼一个完整的自己。
那些人生的缺口,你越是挣扎,越是抱怨,反而会越撕越大。 反而当你平静地面对它,甚至无视它,它才像不存在一样对你无能为力。
智者说:“每一个缺口,都是一个渡口,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摆渡人。”就像《祈念守护人》中所说:“无论过去的人生如何,从现在开始认真踏实地生活,每个人都可能拥有新的世界。”
当我们像接纳自己一样,选择接纳这些缺口,相信它们始终是人生的一部分。与它们和平相处,拥抱生活,或许那时,生命才真正开始完整。《一秒钟》与你,拥抱遗憾,走向完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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